赵大哥接着说:“他叫刘宇涵,你或许听说过,家在南唐,以前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,后来调到乡里分管宣传去了,他文笔很好,经常有文章在报刊杂志发表。”玉儿一听,原来不是校长派来的呀?!玉儿有点暗笑自己的杞人忧天,或许人家还根本就没看上自己呢。秀的话哪能全信呀?她的话有几次落到实处过?赵大哥看着玉儿不言语,以为她动心了,赶紧说:“你自己再打听打听,回家给父母说一下,如果感觉可以,你们就见见面,我等你回信。”
赵大哥走后,玉儿一直在问自己:“怎么办?怎么办?”自己现在确实还不想涉及感情这块领域,如果不答应和刘宇涵见面吧,又担心校长那边来媒人,秀的话虽然有点虚,但是玉儿知道校长的侄儿确实还未谈对象呢。再说这个刘宇涵,玉儿在老寨时就听秀说过,是秀的同学,在老寨时她们一起传阅过他的小说:路遥的《平凡的世界》,也看到过他发表在报纸上的文章。玉儿决定见见这位刘宇涵,这样一来也就不用担心校长侄儿那边的事了。
一周后,赵大哥安排玉儿和刘宇涵见面,地点约在塔前的赵大哥家。因为玉儿觉得此次见面只是为那件事找个漂亮的借口,所以玉儿根本就没有跟父母提及此事。周四下午玉儿上完课就去了赵大哥家,刘宇涵早到了。听见玉儿来了,他们起身迎接。玉儿不认识刘宇涵,心想站在赵大哥旁边的这位小伙子一定是了,玉儿抬眼望去,只见此人中等身材,脸色白皙,瘦瘦的,深陷的眼窝里面盛着那双有神的眼睛,说话标准的男中音,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种文弱书生。玉儿见到他心中自语:“怎么跟外国人似的?”但因为第一次见面玉儿不敢造次。再说这刘宇涵,看着眼前的小姑娘,不高不矮,不胖不瘦,细细的眉毛稍微向下弯一点,一条长长地马尾辫静静地趴在脑后,小姑娘,面含娇羞,说话不紧不慢,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吸引力,他从小姑娘的眼神里感觉到她必是很有个性之人。赵大哥夫妇给他们简单介绍以后就隐退了。屋内只剩下他们俩,这种场合玉儿感觉很尴尬,俩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,刘宇涵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,问玉儿:“你一周几节课呀?”“17节含自习”。又一阵沉默。“你天天在学校住吗?”“嗯”···“你大学里学的什么专业呀?”“历史”玉儿感觉自己像是在做简答题,玉儿感觉自己这样实在没礼貌,可又不知道说什么,而刘宇涵此时也是感觉语言乏力,赵大哥夫妇回来,他们闲聊了一会儿,玉儿推说还有事起身告辞。走出找大哥家,玉儿有一种刑满释放的感觉。
第二天玉儿下课后,赵大哥来找玉儿时,她正在梅姐那儿,梅姐是玉儿在这所学校里唯一一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,梅姐刚休完产假回来,因为孩子小,丈夫在部队,自己照管不过来,孩子放在娘家,所以她上完课就往家跑。梅姐那天因为有课,中午就在学校了,她在学校时就和玉儿一块搭伙吃饭。那天赵大哥来找玉儿时,玉儿正和梅姐说这件事呢,梅姐埋怨玉儿:“嘴干嘛这么严实,到现在才说?”玉儿说:“姐姐呀,我倒是想早点说,可你也得有空听呀。”梅姐告诉玉儿:“刘宇涵以前在学校时他们打过交道,不过因为他在学校的时间很短,她对他不是很熟,但是她记得找他调过一次课,当时他正在洗衣服,他自己住在靠伙房的那半间屋里,屋内收拾的很整齐。”赵大哥进门就问玉儿:“对他印象咋样?”玉儿不知道该说什么,摇摇头算是回答。赵大哥笑着说:“说不上来就对了,交往一段时间,就有印象了。”玉儿还想说什么,赵大哥笑呵呵地起身出门,骑着车走了。梅姐做饭,玉儿躺在沙发上,心中突然一阵堵得慌,眼泪又开始打转转。梅姐说:“这事你难过啥呀?愿意就愿意,不愿意拉到。先起来吃饭。”玉儿心想:“姐呀,你那里知道我的难处呀?”校长侄儿的事因为是子虚乌有的事,玉儿从来没给任何人提起过,也没法提呀?玉儿想;如果不和刘宇涵继续,校长侄儿的事就有可能出现,如果继续,可是他那双外国人一样深陷的眼睛,玉儿实在不喜欢。玉儿叹了口气,唉,一切随他去吧。水来土囤,兵来将挡,走一步说一步吧。
刘宇涵从赵大哥那儿知道玉儿周三没有晚自习,周三的晚上他下班后就直接过来了,手里拿着一本书《曼哈顿的中国女人》,他说:“这本书我刚看完了,不错。你慢慢看吧。”玉儿看了看他,心中掠过一丝感动。随后他就静静地坐在一旁,看着玉儿批改作业。他是在学生下晚自习前离开的。此后他经常来特别是周三晚上,准时过来,玉儿忙着时他就静静的在一边看书,有时也帮玉儿看看卷子,玉儿不忙他们就说会儿话,学生放学前离开。《曼哈顿的中国女人》这本书是中国人周励英文名字Julia(朱莉亚)的自传,她讲述了上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,中国女人只身闯美国而最终成功的故事,很感染人,周励在为这本书写序言实说;“我太忙了,如石油巨商哈默先生所说;‘一旦投入生意,就等于把自己拴在一列呼啸飞奔的战车上’。想静来写点东西太难了。如果我的同龄人——从北大荒的战友,到老三届的同伴,直至我们的下一代,能够从本书中得到一点启发,认识到自身存在的价值,认识到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这个道理,那么对我来说便是极大地安慰了。”这本书对于要强上进的玉儿来说,有多大的吸引力那就可想而知了,也正是因为这本书玉儿开始不再讨厌他那双深陷的眼睛了。
玉儿谈恋爱的事情很快在学校传播开来,一次玉儿上完课回办公室,正好碰到校长,他笑着说:“听说你和刘宇涵谈恋爱了?那人不错,以前是我的学生,人品很好。”玉儿脸红红的听着校长说话,校长最后一句“小妮子,眼力不错。”看着校长渐渐远去的背影,玉儿反而有点不解了:校长知道了,一点也没看出不高兴呀?是校长大度还是···想到这儿,玉儿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。
岁月在春光中苏醒,从心头到笔端舒展开一些美丽的发现。春雨如酥,细细密密的飘落在屋外的四季梅花上,院内的那棵槐树也开花了,不时的飘来阵阵花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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